“……小知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妈，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……”许知笑了笑。
那笑容夹着止悲凉，沉痛，艰涩，讽刺……
太情绪混在一起，看起来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的疙瘩。
许母心里泛起一阵寒意。
看着许知的样子，她就知道，一切都完了。
许母重重地摔坐回沙发上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突然间，脑子一片空白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瞒了一年多的事情统统摊在阳光底下，暴露无疑。
不知为什么心底最深然却悄悄放松了下来。
她堪堪回神，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仍在笑着的许知。
静静地笑着，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。
客厅里一片寂静，只听到两人微弱的呼吸声。
一年来，她想像过无数次，许知发现真相之后会什么样子。
大吵大闹……
号啕痛哭……
悲痛欲绝……
她没有想过会有人能这么安静地悲伤，让她觉得毛骨悚然！
不过是一个没有作为的老人。
死就死了。
生老病死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？
搞得现在好像都是她的错似的。
良久良久，许母最终还是问了出口，“你知道了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许知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。
“许知，你外婆已经将近80岁了。”许母抬起头，直直地望着她，“她病得那么重，早些去了，是解脱。”
许知微笑地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
越是这样，许母越觉得可怕。
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，想做什么。
许母伸出微颤抖指尖，轻轻碰了碰许知。
见她没有躲开，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，“你还有我，不是吗？我是你最亲的亲人，你是我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，对么？”
许知微垂眼帘，看着被握住的手，表情没有一丝变动。
“你外婆已经过世，这个是不可改变的事实……”
“唰”的一下，许知猛地抽回手，反手一推，将许母推倒在沙发上。
她站了起来，缓缓转过身。
“外婆是什么时候去的。”无波无澜的声音。
“……应该是去年10月底。”
“时间。”
“……”许母吸着气，她不敢反抗现在的许知，深深地回想了一遍，“10月26日，下午三四点左右。”
又是一阵无寂一般的沉默。
久得许母以为她会永远沉默下去的时候，她突然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许母抬起头。
“去年10月26日那天晚上，你让我去了一趟许家，带了一个价值七百万的合同回了霍家，是一个关于化妆品的项目。”许知缓缓说道。
许母怔忡地望着她的背影，一股寒意一点点从脚底升起。
她记得许氏是有强行拉着霍氏以投资人的方式，参与过化妆品开发，不过因为与其他合伙人意见不合，还没盈利被踢出了项目。
那七百万打了水漂。
她不心痛，因为那是霍氏的钱。
她也不记得具体时间，因为都是许仲然在处理。
然而许知却突然把准确时间说出来。
……这是算旧帐的意思吗？